Tempera

【C库/同人向】维京人

第一人称注意*
私设御主*
11世纪爱尔兰设定*

“Caster从者,库丘林,回应召唤前来。呦,小姑娘,你是我的御主?”
面前的女性拘谨地站在房间中央。红发束成发髻盘在脑后。刚刚被召唤就感受到了,和别处截然不同的魔力反应——这是独属于凯尔特的气息。
“你是库丘林?”她睁大眼睛望着我。
“啊啊,我明白了,这里是阿尔斯特,对吧?”
面前的小姑娘将双手背在身后,眉梢微微向下:“不…这里是爱林岛,不过这里离阿尔斯特还有一段距离…这里是康诺特。”
康诺特。这个名字让我如临大敌。她见我尴尬,走到我面前摆了摆手:“嗨,不过没关系。离你的年代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。我是凯瑟琳,凯瑟琳.麦克马汉。”
“很好听的名字。”我还沉浸在身处康诺特土地的窘迫中。
“我向圣杯许愿,希望能迎来一位足以拯救爱林的英雄。感谢上帝…库丘林,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!”
凯瑟琳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喜悦,恭维的话我在生前就已经听够了,更让人在意的是她告诉我,这次现界没有圣杯战争。凯瑟琳已经是圣杯的拥有者,现在爱林正在被一群叫做维京的海盗骚扰,我的任务是保护这个岛,这还算是个不坏的差事。
她说维京人来自北欧,这是比让我来到康诺特更为难人的事实。北欧人,那么他们应该是斯卡哈的族人…啧,不行。赶紧打消这种念头,我知道普通人是无法于从者为敌的,凯瑟琳托付给我的事很简单,这就够了。

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和以前不同,不知道该为此感到高兴还是遗憾:梅芙那个蛮横无理的女人对今天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,我也是。凯瑟琳告诉我后来一群信新神的罗马人到了爱林,他们把这里彻底变成了天主教的领地。我的御主自己就是虔诚的天主教徒——可她召唤了一个德鲁伊从者,还真讽刺啊。
“这没什么,麦克鲁格。”她说,“我们都只是走过生命。”
比起她的哲学感叹,我对“麦克鲁格”这个称呼更感兴趣。按照爱尔兰人的习惯,“麦克”这个前缀表示“某人的儿子”。看来凯瑟琳很在乎我光之子的身份?不过,也该感谢她没有用乳名称呼我。
回答是,“如果直呼你库丘林的话,村民们会有异议的。乳名太轻浮了,你是鲁格的儿子,这样称呼你才最合适嘛。”
——叫我Caster不就好了吗?
解决了称呼的问题,凯瑟琳帮我找来了一身适合这个时代的衣服:胸口系带的衬衫,宽松的裤子和鹿皮靴,以及一个铜十字架。我不喜欢多余的装饰,可凯瑟琳说,对于一个忽然出现在村子里的陌生人,十字架是最好的身份证。
“我是不是还要每周都去那个教堂里浪费时间?你们这个年代的人还真会给自己添麻烦啊,凯瑟琳。”
“你可以缺席,但至少每个月都要挑一个星期天去一趟教堂。答应我,别让我为了这种事浪费令咒。”红发的少女在我面前晃了晃右手,难得见她强势一次,如果这种态度能用在其他事情上的话…她也许能算是个好女人。

11世纪的爱尔兰生活很惬意。我整天坐在海岸边的矮崖上钓鱼,远处海鸥翅膀在阳光底下斑斑驳驳地闪动。我和凯瑟琳,一个单身姑娘住在一起,在这个年代少不了非议。幸好她给我的十字架威力无穷,更多人相信我真的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。
“我说啊,再没有敌人我就回去了,凯瑟琳。我又不是来旅游的。”
“难道你很希望我们遭遇袭击吗?”
她知道我是在开玩笑,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叫我终止这个话题。当时她正坐在梳妆台旁边,年轻女性的红发披在背后,亚麻裙摆贴在腿上,裹着美好的曲线。她转过头,发现我正看着她。
“嗯?怎么了Caster,你在想什么?”她的双臂绕过脑后,手指灵活地绕着头发翻来翻去。这个动作刚好能让衣服布料衬托出她圆润柔软的胸脯。
“没什么…你很漂亮。”
凯瑟琳的双手忙着摆弄她的头发,于是她用一个严厉的眼神回答了我,我只好知趣地闭嘴。
“哼,很快就会有战斗的。你这只闲不下来的猎犬,接下来有你忙的。”
我收回之前认为她不是个好女人的想法。

事实也正印证了凯瑟琳的话。在一次外出捕鱼时,我们初次遭遇了维京人的船。
高大的海盗站在船头射箭,他们的浅色头发在海风中像一块帆。我本能地,让右手的魔力凝聚,木质触感便凭空出现在手中。挥臂画出一串符文,火舌向前扑去,箭矢在火焰中烧尽。
“Ansuz!”
符文凝成的火球击中船帆,入侵者方寸大乱,是我们的胜利。人们欢呼起来,正如一千年前我听见阿尔斯特的人民高声呼喊库丘林的名字。

我击退维京人的事被传开了,这样一来我的确“有的忙”了。我开始辗转于各地的战斗之中。作为魔力供应,凯瑟琳也一直跟着我,她始终带着圣杯。人们总以为她是我的妻子…嘛,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误会。只是在被人问起家庭时,我还是会不由得慌乱。在普通人善意的问候中隐瞒身份,这比在战斗中保留实力要困难得多。
和战士们在铁匠铺挑选武器,对制作轻便皮甲的姑娘们表示感谢,在空闲时间捕猎,还有战斗。我几乎像个军官,连轴转的感觉让我想起当年为了守护阿尔斯特彻夜不眠。只不过这次守护的对象是康诺特…不,应该说是爱林。

周日和凯瑟琳一起去了教堂。我忍住没有在装腔作势的神父面前笑出声来。他一本正经地描述着“野蛮的远古时代”,却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正是远古的英灵。吟游诗人好歹还会将他们的胡说编成曲调,而传教士只知道用生硬的语言讲故事。这么看来,我的族人还真是退步…嘶!
凯瑟琳拧了一把我的胳膊。她低声责备着叫我不要分心。为什么要认真?难道她不知道我来这个滑稽的小教堂只是为了演戏吗?我疑惑地看着她。
“Caster,至少为这些日子你那些粗野的战斗行为忏悔一下吧。”她说出了令我意外的话。
“让我战斗,这不是你的愿望吗?”
“是我的意思,但你也得忏悔…”她支支吾吾,眼神飘向地上。
“我没有什么好忏悔的。”
她再抬起头时,我对上了一双明显装满了不满情绪的眼睛。

从此之后我更热衷于战斗了。这能让我逃脱关于身份,关于这个时代的大部分质问。或者说…可能我只是不愿意看见凯瑟琳。她的宗教态度让我很为难。我不愿意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睛,对她说“我不相信上帝”,这太伤人了。我也不愿意在替她整理束发的丝带时听她说,“这太不成体统了”。英灵可以适应不同时代的生活,可对我来说,库丘林洒脱率性的作风已经成为灵魂。在一片严格按照基督教道德规定办事的土地上,我仍然像个野蛮人一样突兀。
可这里是我的故乡啊。
我在附近的树林里找了一个用巨石和树干搭成的小空间,建立了工房,于是就更少见到凯瑟琳了。然而不知为何,红发少女的影子总是没完没了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。对此我只好理解为,和御主签订契约的从者都会这样吧。

“Caster!”某天下午她急冲冲地找到了正在海岸边四处游荡的我。
“嗯…?凯瑟琳,是你啊。”
“两天后的星期日将会有一场战斗,你能缺席吗?”
“这是什么话?我可是能决定全局的战士啊。”
“我们去教堂!”她朝我大喊。
又是教堂。
“听我说Caster,他们以为你是维京人…”
“喂!Caster!”远处同伴们的声音传来,“到这儿来!”
我急着逃离凯瑟琳要我去教堂的命令,而此时她自己也被两个修女模样的人叫走了。我朝凯瑟琳的方向耸耸肩,跑向了呼唤我的战士。

——两天后在海岸上整装待发的时候我也并没有任何顾虑。
“好了,孩子们。”那个在教堂里装腔作势的神父走到海岸上,而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。我以为人们终于决定了要在战斗前祈祷,以求那个万能的耶和华祝他们武运昌隆。
“好了,孩子们。”他说,“今天我们有新的敌人,是一个背叛天主的罪人,一个叛徒。”
神父盯着我,这眼神让我毛骨悚然。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战士围了起来,所有人都在看着我。
“等等,这是什么意思?”我很不解。
“伦斯特逃来的人说,你是维京人。”
“克隆塔夫来的人也这么说。”
“别开玩笑了,我是凯尔特人。”我试图澄清。
“你在骗我们!Caster,你用的是维京人的巫术!”
我想到了,他们在说卢恩,是我向斯卡哈学来的魔术。
“这是维京人的魔术,可我为爱林而战!”我极力辩驳。
“安静。”神父摆了摆手,沉静的深蓝色眼睛从他高高的拱梁底下望着我,“说吧,孩子,告诉我们你的家人,你的父母是谁?我们可以通过你的家族来判断你是否足够诚实。”
“我只是个阿尔斯特人的后代。”我如临大敌。
“他说不清楚。”几个随后围上来的修女笃定,“他就是维京人。”
“不。”我百口莫辩。“我是库丘林,我的父亲是鲁格,我是爱尔兰的光之子!”
“你这个信旧神的恶魔!”修女们大喊。
“够了!”
我看见凯瑟琳用手臂拨开人群,可以想象她这样一个瘦弱的年轻姑娘是怎么摆脱修女们的控制,冲开凯尔特战士组成的包围圈跑到我面前的——她挽成发髻的的红发散开,保守的长裙也被划破了好几处。她挡在我面前,声音嘶哑:“够了,停下!”
我这才发现凯瑟琳比我矮这么多。
“还有这个巫女!”神父的手指向她。
“我们从未干过背叛爱林的事。”
“你们信旧神,使用巫术。还有比这更大的背叛吗?”神父像个法官一样看着我和凯瑟琳,“凯瑟琳,凯瑟琳.麦克马汉。杀了这个维京巫师,你去修道院里忏悔。”
“不。”她说,语气像个女战士。

我看见自己的法杖前冒出一条火舌,人群惊恐地散开一条通道。我不记得自己是否烤焦了那个该死的神父,只知道自己拉着凯瑟琳的手逃离海岸,狼狈得像个落败的伤兵。我用斯卡哈交给我的,维京人的卢恩魔术防住了背后,来自故乡的箭雨。
喂…可别让我的御主受伤啊。

“你打算去哪?”我问她,那时我们两个已经坐在了我的工房里。
“坐船去阿尔巴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对不起,你能造一艘小船吗,Caster?”
“嗯。”
“…去影之国…不,去北欧怎么样?像我当年一样,那是个很美的地方。”
“我不想去维京人那里。”她说。

爱尔兰海的海风意外的温暖。凯瑟琳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美,她终于脱掉了修女一般的深色连衣裙,换上了轻便的白色棉布裙子,红发也散开来披在耳边。她甚至摘掉了被磨得薄薄的十字架,一瞬间我甚至觉得,凯瑟琳像我那个时代的仙女。
她坐在船上。一周前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阿尔斯特的土地。我们从康诺特逃到阿尔斯特,从阿尔斯特坐船,去阿尔巴。艾梅马查还像一千年前那样美,只不过我不再认识她了。
——我又何尝认识今天的爱林?
凯瑟琳脸上露出了一副悲戚又浪漫的表情,像刚刚经历了一场飞蛾扑火式的恋爱。我能理解她,这个可怜的小姑娘想拯救遭到维京人侵略的故乡,可她的族人们叫她巫女。
“我们都只是走过生命,Caster。”她说。
“一场战斗而已。”我试图安慰她。
“对不起。”凯瑟琳像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好啦,我还挺喜欢你的。”
这句话似乎让她彻底失控了。她扑向我,用红发铺满自己的肩膀和我的手臂。这是我第一次拥抱一个…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。她的身体非常柔软,可此刻我在想别的事。
“对不起…库丘林,库丘林。”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小姑娘,别难为自己。”
她窝在我的怀里,还在向上帝祈求谅解。
凯瑟琳摧毁了圣杯。而我也在这个世界待不了多久了。这次又没能好好保护求助于我的女人,真失败啊。

我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。下沉的时候想起她这段时间里总在我耳边念叨的,爱林岛绿色的原野,沼泽,悬崖和清风。我在想,凯瑟琳怎么没告诉我,原来这片海也这么美。
阳光朦朦胧胧地透过水面。我还能依稀看见她的小船在海面上浮空,那是一个细长柔弱的黑影。我用束缚的卢恩锁住了自己的喉咙。隐约能听见海面上传来的哭声,不知道此刻凯瑟琳有没有在胸前画十字,那是她对死者表示缅怀的方式。不过我不喜欢这种基督教的缅怀方式,还是算了吧。
最后的景象是阿尔斯特熟悉的森林,那是英灵殿里属于我的角落。

“Slán.”

……
我坐在迦勒底的从者寝室里向藤丸立香讲述这个故事。黑发的少年,我现在的御主一直安静地听完。
“你会觉得遗憾吗…Caster大哥?”
“不会,我至少没输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他的表情变得轻松了一点。“那你会埋怨那些人吗,那些说你是叛徒的爱尔兰人?”
“这个吗…我不知道。也许会吧。”
我在想,自己可能骗了他。我也许并没有怪罪什么人,也许永远不会。

倒是凯瑟琳,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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